第1127章 冰原崩塌（2 / 2）

青铜古门终于不堪重负，轰然倒塌。叶凡只觉脚下一空，整座冰原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沉，露出地层下燃烧的岩浆。苏柔的灵犀阵盘光芒大作，竟在岩浆上方撑起一片防护罩，将所有幸存者笼罩其中。

“别撑了！”叶凡想要夺过阵盘，却被苏柔用灵藤缠住手腕，“你再这样下去会死的！”

“可如果我不撑着，他们都会死。”苏柔的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叶凡，你知道吗？当我在血池底看到那半幅星图时，突然想起小时候祖父教我背的苏家祖训——‘以身为锁，镇混沌于永夜’。原来我们苏家存在的意义，从来不是什么圣祖传承，而是为了困住你这样的‘变数’。”

“但你不是变数。”叶凡喉结滚动，混沌之气不受控地溢出，在二人周围凝成金色莲台，“你是我的——”

“别说了。”苏柔打断他，指尖点在他眉心的太虚镜碎片上，“还记得凌仙宝镜里的画面吗？那个和我长得一样的女子，手里拿的是初代灵犀剑，而剑鞘上的星图……”她突然咳出一口鲜血，却仍笑着指了指正在下沉的冰原之眼，“和这里的传送阵完全吻合。”

叶凡浑身血液仿佛凝固。他终于明白为何苏柔的灵犀剑能与灭世阵图共鸣，为何她的血脉能激活阵盘——因为她的前世，正是万年前亲手刻下灭世阵图的古修，是自愿成为混沌兽牢笼的“守护者”。

“原来命运早就写好了剧本。”苏柔的视线渐渐模糊，却仍努力看清叶凡的脸，“但你猜怎么着？我偏要改改这剧本。”她突然咬破舌尖，精血喷在阵盘上，灵藤纹路化作锁链，将叶凡强行推出防护罩。

“苏柔！”叶凡的怒吼被空间屏障隔绝。他眼睁睁看着苏柔转身面对崩塌的岩浆，灵犀剑在她手中化作流光，刺入传送阵的核心。刹那间，阵图光芒与灵藤印记同时爆发，竟将整片下沉的冰原托住，而她的身影，正在光芒中渐渐透明。

【混沌初开，天命终改】

“记住，叶凡。”苏柔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九镜合一之日，便是我归来之时。”

叶凡疯狂捶打屏障，却见苏柔最后一笑如昙花绽放，她的身体化作万千灵藤，缠绕在灭世阵图残片上，形成新的阵眼。青铜古门的残骸突然飞起，与传送阵融合，竟在岩浆上方凝成一座悬浮的岛屿——那是遗迹崩塌后的唯一幸存者。

“不——！”叶凡单膝跪地，掌心深深嵌入冰层。混沌之气在他体内暴走，竟将周围百里内的冰棱全部震碎，形成直径千米的真空地带。他从未如此痛恨自己的力量，若他足够强，何需让她以命相护？若他足够强，又怎会连爱人都留不住？

“叶公子！”阿朵的呼喊将他从暴怒中唤醒。叶凡抬头，看见幸存的修士们正围着昏迷的叶默辰指指点点，而远处的暴风雪中，竟有一队身着苏家服饰的修士踏剑而来——那是苏柔先前发出的传讯符终于有了回应。

“苏柔她……”苏家大长老颤抖着望向悬浮的岛屿，那里有灵藤缠绕的阵盘光芒，却不见少女的身影。

叶凡缓缓起身，灵犀剑自动飞入他掌心。剑身上的“灵犀”二字已变成“混沌”，而剑柄处，赫然缠着苏柔的一缕白发。他轻抚剑身，抬头望向天际正在汇聚的雷云——那是他突破练肾境的征兆，却再无人能与他分享这份喜悦。

“她留下了阵盘。”叶凡的声音低沉如暮鼓晨钟，“也留下了让混沌重生的钥匙。”

他举起剑，混沌之气化作匹练斩向雷云。第一道雷劫劈落的瞬间，识海中突然响起苏柔的轻笑：“笨蛋，别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你看这冰原虽塌，却生出了新的岛屿。天道循环，自有生机。”

叶凡猛然抬头，只见悬浮岛屿的裂缝中，竟钻出了第一株绿芽。那是苏柔的乙木灵脉所化，是她用生命种下的希望。

【尾声：新世界的胎动】

三个月后，天龙大陆流传起新的传说：极北冰原诞生了一座漂浮的“混沌岛”，岛上灵脉充裕，竟有混沌之气freely流动。有人曾看见一名黑衣男子立于岛顶，他手中的剑能引动天雷，而他身边，常有一道绿影如藤蔓般缠绕。

“听说了吗？”茶馆中，说书人一拍惊堂木，“那混沌岛上的主人，便是当年单枪匹马硬抗六大势力的混沌圣体！如今他开宗立派，广收门徒，就连苏家那位失踪的圣女，都被传说是他的——”

“啪！”茶杯被拍碎。叶默辰捂着重生的断臂躲在角落，冷汗浸透衣襟。他永远忘不了冰原崩塌那日，叶凡望向他时的眼神——那是俯瞰蝼蚁的眼神，也是背负着整个世界的眼神。

远处，混沌岛方向传来一声清越的剑鸣。叶默辰浑身颤抖，他知道，那是灵犀剑的声音，是苏柔还活着的证明。

而在混沌岛深处，叶凡抚摸着悬浮的灵犀阵盘，阵盘上突然浮现出一行小字：“九镜寻齐日，双生归位时。”他笑了，将苏柔的白发融入阵盘，转身走向正在建设的宗门大殿——那里，有无数双充满希望的眼睛在等待。

他知道，这不是结束，而是开始。混沌圣体的传说，才刚刚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