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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 京华醋海(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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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隐隐超出了他最初设定的“制衡棋子”范畴,

甚至开始反哺京城,这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来自权力根源的威胁!

借“逾制”和“失仪”敲打,正是帝王心术的体现,

他要的是锋利但绝对可控的刀,而非可能反噬主人、甚至另立炉灶的猛虎。

殿角那根巨大的、盘绕着五爪金龙的金柱投下的浓重阴影里,

苏婉一身素净的医女服饰,低眉顺眼,双手交叠置于小腹,

仿佛彻底融入了背景的雕梁画栋之中。

她刚刚为缠绵病榻、忧思成疾的太后施完一套安神定魄的针法,指尖还残留着淡淡的艾草香气。

此刻,在她紧贴着手臂肌肤的袖袋里,

几页薄薄的、用最细的紫毫笔以蝇头小楷密密麻麻写就的《醋税考》正散发着微弱的体温,仿佛带着灼人的热度。

那上面罗列的数据触目惊心:

仅永昌三年下半年这短短数月,黄州一府,在王铭新政下,醋税收入已激增至往年同期的三倍半有余!

其总额竟已超过了石,河,两州苦寒之地一年的岁入总和!

而这仅仅是新政实施初期、硝田醋坊尚未完全铺开、新式醋品尚未大规模上市的成果!

随着硝田规模几何级数扩大、醋坊产能爆炸性提升、以及王铭正在试验的“醋胶”、“醋漆”等衍生产品,

《醋税考》末尾的预估数字更是让程雅都感到心惊肉跳:

未来三年,仅黄州一地醋税,或将超越大华最富庶的绿州和江州的岁入之和!

这份足以震动朝野、彻底改变帝国财政格局和权力平衡的绝密报告,

是她爹安插在户部度支司和黄州府衙核心位置的暗线,用生命和前程换来的。

苏婉的目光看似低垂,实则如同最精密的磁针,不动声色地扫过殿中每一个重臣的表情。

户部尚书刘永低垂的脸上肌肉在不易察觉地微微抽搐,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兵部侍郎眼神闪烁,目光在赵靖和龙椅之间游移不定;

几个原本想附议赵国公的御史言官,

被皇帝刚才的雷霆之怒震慑,此刻噤若寒蝉,嘴唇翕动却发不出声;

而几位勋贵老将则面露忧色,既担心边关,又忧虑朝局…

而宏武帝身后那面巨大的、描绘着“江山万里”的紫檀木座屏风,

其厚重底座内一处极其隐秘的夹层里,正静静地躺着程雅此行的终极目标

——一份记录着京商巨头“汇通天下”钱庄大掌柜钱如海,

与朝中某几位位高权重者秘密交易的金箔密卷。

其核心条款之一,便是以断绝边军后续贷款、并策动部分言官弹劾王铭赵宇“擅权谋私”为要挟,

逼迫朝廷放弃对鞑靼的强硬政策,

默许甚至暗中支持京商与鞑靼王庭进行盐、铁、部分军需物资的走私贸易,

换取鞑靼控制下、品质极佳的吉兰泰盐湖的开采权!

这是赤裸裸的资敌卖国!

苏婉的右手看似随意地搭在腰间那个绣着淡雅兰草的棉布药囊上。

一根细如牛毛、淬了见血封喉“七日醉”麻药的柳叶刀,正紧贴着她温润的小指。

她的心跳平稳如常,呼吸绵长,

如同最老练的猎手,在等待一个稍纵即逝的、能将那份足以让朝堂天翻地覆的金箔密卷,

从屏风底座夹层中神不知鬼不觉取出的最佳时机。

大殿内的空气,如同绷紧到极限的弓弦,压抑得令人心脏都要爆裂。

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沉重的压力。

三日后,

一道明黄圣旨,在八百里的快马加鞭下,穿州过府,

送到了依旧弥漫着硝烟、醋味和淡淡血腥气息的雁门雄关。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朕膺昊天之眷命,念北疆将士戍守苦寒,忠勇可嘉,军资浩繁,转运维艰…

特旨:黄州一府醋税,自永昌三年秋始,

尽数划归雁门关守军自用,充作军饷、城防修缮、匠作工费及阵亡将士抚恤…

所辟硝田,乃军国重器,关乎社稷安危,准设‘护硝卫所’一营,兵额五百,

专司护卫硝田、押运硝石,隶属雁门提督府辖制…

望尔等将士感念天恩,戮力同心,固我河山…钦此!”

宣旨太监尖细而略显颤抖的嗓音,在关隘呼啸的寒风中回荡,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

赵宇单膝跪地,玄铁重剑深深插入身旁冻得坚硬如铁的泥土中,

猩红的剑穗在凛冽的朔风中狂舞如烈焰。

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如同戴上了一副寒铁面具,

但那双深邃如鹰隼的眼眸深处,却翻涌着惊涛骇浪。

醋税尽归边军!护硝卫所!兵额五百!

这几乎是给了他们在黄州近乎独立的财权和一支不容小觑的直属武装!

皇帝这步棋,是迫于《醋税考》展现的惊人利益而放权?

是更深层次的试探与捧杀?

还是被老国公的死谏和边关的实绩所触动?

亦或是…京城那场看不见硝烟的博弈,取得了暂时的胜利?

无数念头在他脑海中激烈碰撞。

他下意识地转动目光,在接旨的人群中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

只见那位青衫通判并未在此,而是远在关墙另一侧、靠近磁晶矿脉的险峻地段,

正指挥着一群精悍的工匠和护硝营士兵,

冒着寒风,在城墙的关键节点加紧架设更粗的醋液输送管道和加固磁晶能量节点。

冰冷的山风吹动他单薄的衣袂,背影在巨大的关墙和嶙峋的山岩映衬下,

显得瘦削却挺拔如松,仿佛与这座雄关融为了一体。

程雅如同幽影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刚刚起身的赵宇身后。

借着整理他因跪地而略显褶皱的披风动作,

她的身体微微前倾,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细若蚊呐却清晰无比的声音急促低语:

“京里‘百草堂’密讯,

老国公…三日前在府中…急怒攻心,旧伤复发,咳血不止,昏厥不醒!

太医院院正亲自施救,用了虎狼之药吊命,

但…太医私下言,恐…恐就在这几日了!

国公爷昏迷前,口中只反复念着两个字…‘雁门’!”

小侯爷身体猛地一僵!

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

握剑的手瞬间青筋暴起,指节捏得咯咯作响,

玄铁剑柄上冰冷的纹路深深嵌入掌心,带来一阵刺痛,却远不及心中那撕裂般的剧痛!

他抬眼,越过巍峨的关墙,望向东南方遥远京师的方向,

眼中第一次流露出深切的、难以掩饰的、如同孩童失去依靠般的忧惧与悲怆。

父亲…那座为他遮风挡雨数十载、支撑起整个赵氏门楣的参天大树,难道…

也要在这凛冬将至的时刻,轰然倒下了吗?

关外的鞑靼大军虽遭重创,但巴图尔的主力犹在,虎视眈眈;

关内的权力暗流汹涌澎湃;

而此刻,他身后最坚实的那座山,也要崩塌了。

一股巨大的、冰冷的孤独感,瞬间将他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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