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邸店（上）（2 / 2）

“这倒不是，她们是后来学的，也有五六年的时间了。其实师父的弟子很多，只是有的人半途而废，有的人结婚娶妻，做了买卖，都不在身边。”

“金陵果真是如观象者所言，牛斗之间云气暗弱吗？”

韦宜成没有立即回答，他想了想，道：“此事真假难辨，弟向来不信堪舆星象，可师父笃信此道，只好北上洛阳。”

“你们去过扬州吗？”

“去过，这次自金陵来洛阳，就在扬州待了几日。对了，吾兄何时去的扬州？”

“十多年前，京师尚未东迁。去过扬州的石塔寺，摘过琼花，当时扬州还没有吴王。”

“吾兄见过吴王吗？”

“幸有一面之缘。师父是不是与吴王相识？”

“这倒不清楚，当时逗留扬州，也不过是看看扬州的美景，毕竟烟花三月，风流无比。”

“师父为什么要刺杀蒋玄晖？”

这个问题问出来，韦宜成身子一震，表情不再像刚才那样自然从容。他站起身来到门前悄悄打开一个缝隙，伸出脑袋，左右看了看，又关上门，坐到原来的位置。

“之前问过师父，师父好像很忌讳，不想多说。不过相信师父自然有他的道理，弟子们尽管听从命令即可，至于要杀蒋玄晖还是王玄晖，弟也不十分关心。”

“只关心住儿，对吗？”

“吾兄怎么知道？”韦宜成脸红得像关公，平日韦宜成就比较内敛，不喜欢张扬，见到张住儿常常害羞。

裴复暗自点头，心想看来宋筠儿没说假话。“这有何难？男女之事，往往看山去风平浪静，实则已经暗流涌动。藏得再深，都会显现在脸上。”

“吾兄可有良计？助弟一臂之力，夺得佳人芳心。”

“吾弟与住儿性情相近，内敛，不善言辞，殊不知，对付这种小娘子最容易。”

“哦？”韦宜成眼睛冒光，耳朵竖起来，生怕错过半句话。

“一字诀，坏！”

“坏？”韦宜成干净的脸上写满不可思议，“望吾兄明示。”

“你必须变坏，才能得到她。男人越坏，女人越是钟意，你要让她在你身上感到有趣，有趣就是一种比较雅致的坏。”

韦宜成听了直摇头，双眼仿佛蒙上一层浓雾。“什么意思？变坏？有趣？一旦变坏，就更不可能了，吾兄休要取笑。”

“这‘坏’有两种，一种是坏透顶，对谁都坏，满肚子坏水，这种人自私自利，无情无义，没人喜欢。还有一种‘坏’是只对她坏，无伤大雅的坏，恰到好处，坏得有情有义有趣，她便会记住你一辈子，生死不离。”

这么一说，韦宜成若有所思地点头，觉得裴复说的有一定道理。好不一定与坏矛盾，君子不一定比小人可爱。

可是他又犯愁了，让他对张住儿使坏，简直比登天还难，说几句话就脸红，要坏下去没有一个详细的策略几乎是不可能的，他希望进一步得到裴复的帮助。

裴复慨然应允。就在此时，门外响起急匆匆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