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牡丹（上）（2 / 2）

此时在围墙外，突然又跃下几人。众人扭头一看，只见尤掌柜、锦瑟和另一位女酒保向人群走来，来到杨行密面前，施礼道：“吴王！”

“裴郎是何时发现的？”宋筠儿走过来问。

裴复接着说：“当初我无意间发现你穿着一件绣着红牡丹的亵衣，其实当时我并不知道那是红牡丹，我以为是蔷薇。只因幼时某家宅院种有蔷薇，是以裴某错将牡丹看成蔷薇。某非常喜欢那件亵衣，想为萧娘买一件，但南市、北市和西市均不卖，于是某就找到洛阳著名的裁缝冯大娘，希望她能够亲自绣一件带蔷薇的亵衣。待冯大娘绣出来后，某发现冯大娘绣的蔷薇与筠儿身上的花不同，我才意识到筠儿亵衣上的红花并不是蔷薇。直到我与筠儿在牡丹园联手刺杀蒋玄晖，见到满园的牡丹花，才确定筠儿亵衣上的花就是红牡丹。”

“然后呢？”宋筠儿接着问。

“很快，皇宫大内就发生了玉玺被盗一案，偷玉玺的人，留下一朵红牡丹。这分明是一个暗号，偷盗者希望将这个暗号告诉另外的人。后来偷盗者归还了玉玺，恰说明他的目的根本不在玉玺，而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很快，某便去了云间邸店，在云间邸店，某发现筠儿和住儿都非常喜欢侍弄花朵，还将牡丹花制作成标本。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保持牡丹的原样，毕竟花开易谢，过了春天，鲜牡丹便找不到了，而制成标本可以随时使用。”

“看上去都是郎君的臆测。”

“不是，当时我还没敢如此推测。在去云间邸店的路上，我碰见了赛念奴，我始终想不通赛念奴为什么会出现在邸店附近，绝非巧合。直到韦宜成师弟有求于我，他爱慕住儿，又不知如何得到美人芳心，在离开邸店之前，我告诉他一定要了解张住儿所有的行为习惯，投其所好，才能抓住美人心，譬如要了解她的口味，了解她穿的衣服，了解她的朋友。后来蒋玄晖诈死，姬师父与韦师弟在小殓之夕前去核实，没想到韦师弟遭擒。幸好某出手相救，师弟才安然无恙。获救后，他就和我谈起张住儿，说了张住儿的饮食习惯，穿衣习惯。关于穿衣，他告诉我张住儿穿了一件绣着红牡丹的亵衣，只发愁洛阳没地方买。我才大胆假设，得出一个惊人的结论。”

“就是牡丹组织？”

“对，这只是一个假设，当时还不敢十分确定。如果住儿和筠儿都是牡丹组织成员，那么盗玉玺就有了解释。筠儿当时和我在一起，不可能盗玉玺。而住儿这时却有机会趁着太后和蒋玄晖去牡丹园，潜入宫内作案。她在宫内放了一朵牡丹，似乎在告诉某人，牡丹组织已经出现在洛阳，速联络。因此，裴某碰见赛念奴就有了解释，极有可能，赛念奴也是牡丹组织中的一员。吴王既然派遣幻术师潜入洛阳刺探军情，当然也有可能派遣其他人。”

“本王真是小瞧了你！”杨行密道。

“裴某确定牡丹组织真实存在，却是在宿州悦客馆舍。”

宋筠儿脸色一变，粉嫩的脸蛋开始变得僵硬。她原本以为裴复什么都不知道，没想到一直装傻充愣，装聋作哑。不过也不好抱怨，毕竟她也瞒着裴复很多事。

“愿闻其详。”杨行密似乎对裴复的推理过程很感兴趣。

“当时筠儿与我比赛投壶，她利用幻术，诓我喝了被下过药的酒，我不懂幻术，确实不知道中计，然在即将昏迷之际，我趴在桌子上，在香囊里拿出一叶薄荷放在嘴里，虽然薄荷并不是解药，却能提神，缓解昏迷的时间。吃过薄荷后，我听到店掌柜称呼筠儿为牡丹娘子，可是由于药力过强，随后就不省人事。以后他们做了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筠儿还有一个称呼就是牡丹娘子。这正好印证了之前裴某有关牡丹组织的猜测。”

“哼！郎君一直在骗人，郎君先前不是说薄荷是用来烹茶的吗？”宋筠儿忿忿不平。

“我并没有说薄荷不是用来烹茶的，只是说薄荷恰巧有提神的功用，所以我没有骗你！”

“哼！狡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