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牡丹（下）（2 / 2）

“筠儿告诉我不要在天兴门附近进入子城，只因天兴门有重兵把守，然昨夜晚间，某亲眼看到筠儿在天兴门附近攀上城墙，这就怪了，明知有重兵把守，还执意前往。只有一个解释，就是筠儿不惧守城的军士。”

“原来昨夜郎君一直在跟在妾后面？怪道找不着郎君。”

“不错！不过裴某有一事不明，想当面请教，望吴王解惑。”

“你说说看！”

“不知吴王为何费尽周折在裴某身边安置牡丹娘子，这些人若是杀我，可谓如探囊取物，然牡丹并无杀意。吴王到底有何深意？还请吴王赐教！”

“你我去年就谋过面，当时先帝播越，京师东迁，足下来扬州请杨某出兵勤王，然杨某并未出兵。实是事出有因，杜洪为患肘腋，必欲除之。且其他藩镇并无人出兵，纵杨某出兵，亦难有作为。到头来，其他藩镇作壁上观，坐取渔翁之利，杨某并非糊涂之人，岂能不管不顾贸然进兵？不若保存实力，以俟来时。杨某观裴君乃忠义之辈，甚是欣赏。某派人赴洛，恰重逢足下，顿生爱才惜才之心，唯恐再失英雄。若足下看得起杨某，此间佳山胜水高官厚禄皆虚席以待，不知裴君意下如何？”

裴复这才明白，杨行密之所以派人缠着他，乃是要收为己用。他忽然想起宋筠儿经常诱导他南下做官，原来事出有因。

他回头看看宋筠儿，发现宋筠儿也在偷偷看他，大概希望裴复能够积极表态，留在扬州，投入吴王麾下。

“吴王，此事关系重大，裴某尚有一些关于洛阳的问题不太明白。”

“你说说看。”

“吴王派人去洛阳当然不是为了裴某，裴某想知道，吴王真正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还有姬师父本来受吴王差遣，为何听命于金公公而刺杀蒋玄晖？最近吴王是否还用豫章飞火刺杀蒋玄晖？另外，赛念奴是谁？据裴某所知，赛念奴自长安而来，她何时成为牡丹娘子？牡丹到底是一个怎样的组织？”

“呵呵呵呵！”杨行密仰头大笑，声音浑厚如沉雷，花白的胡须，随着夜风来回摇摆。“足下如此聪明，为何问如此愚蠢的问题？这些事杨某如何能告诉一个外人？”

裴复一笑，道：“预料之中。吴王既无诚意，裴某自然不能为吴王效力。既然吴王不肯相告，裴某告辞！”

宋筠儿心急如焚，如今裴复已然弄清她的来龙去脉，如果裴复回到洛阳，那么恐怕她与裴复的关系再也不能恢复到从前。

裴复转身就要离开，这时周围的军士纷纷抽刀把裴复围在当中。杨行密沉默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目光阴郁。裴复当然知道，杨行密不会轻易放过知道太多秘密的人，何况裴复智勇过人，以一当十。

裴复毫不示弱，转身拔出白鹿刀，封住门户，双方剑拔弩张，空气中仿佛弥漫着一股暴雨之前泥土的腥味，教人陡生寒意，一场刀光剑影血肉横飞的厮杀即将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