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衷曲（上）（2 / 2）

“对！”

“那天她曾来这里见过你们？”

“对。牡丹无处不在，当年长安就有大量牡丹，她们以各种身份藏匿城中。有的人是进了平康坊做倡女，有的人进了宫内做宫女，还有的人开了店肆做生意。赛念奴就是其中之一，她能歌善舞，当年在教坊内弹琵琶，深得王公大臣好评。”

裴复听到这里暗暗吃惊，想不到长安城竟然藏了这么多玄机，鱼龙混杂，说不定就曾有牡丹与他擦肩而过。

张住儿接着说：“这些都是自扬州出发前，吴王相告。吴王命令妾等到洛阳后与长安东来的牡丹取得联系，只因当年的长安牡丹与吴王久疏音讯，吴王疑心迁都时出了差错。”

“于是你就通过盗取玉玺，留下红牡丹，发出暗语，以告知同侪。”

“没错！那天何太后与蒋玄晖去上林苑赏牡丹，皇宫由寇彦卿代为看守。寇彦卿初来乍到，自然防守不严，于是妾便进入皇宫盗走玉玺，果然宫内欲彻查此事，昭告天下，惊动了赛念奴。”

“可是赛念奴如何知道玉玺是你所盗？”

“这并不难！”

“牡丹花出现，只需在午时前后，于市集口寻找有扬州口音之女子，十有八九便是同侪。”

“哦，所以云间邸店在南市附近？”

“对。”

“不过巧合的是，数月前太后于含元殿摆宴，郎君与萧娘献《九老》图，妾在，赛念奴也在，当时她便知道妾等来自扬州，只是未敢贸然相认。是以牡丹花一出现，她便向金公公打听妾等所在，才得以相见。只是”张住儿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

“只是长安牡丹似乎遭遇了灭顶之灾，据赛念奴所言，这些牡丹皆已死于军乱。赛念奴有可能是唯一幸存之人。只因迁都，没了信鸽，又联络不上其他人，便渐渐与扬州失了联络。”

“牡丹到底是一个怎样的组织？每个人都会幻术和武功？”裴复对牡丹的兴趣越来越浓厚，他想不到杨行密竟然在很久之前就建立了这样一个神秘组织。

“并非如此，有人精擅刺杀，武功卓绝，有人长于幻术，有人长于歌舞，还有人喜欢做生意，就开个酒馆店肆，各不相同。这些人会得到专门的训练，比如姬胜仙先生就受命于吴王，专门训练幻术师，妾与筠儿的幻术就传自姬胜仙先生。还有歌舞娘子，训练像赛念奴这样的牡丹。”

裴复似乎懂了，这些牡丹成员应该是直接听命于杨行密，杨行密会命令专门教师教授她们一些技能。这回他总算明白姬胜仙与张住儿和宋筠儿的关系了，他们之间并非严格意义上的师徒关系，现在以师徒相称，只不过掩人耳目而已。

怪不得裴复总感觉姬胜仙有些时候不像师父，张住儿和宋筠儿也不像徒弟。

“韦宜成呢？他是谁？”

“他是姬先生真正的弟子，自幼就跟随姬先生学艺，许多事情，他并不知情。”

“就是说你和筠儿当年跟姬先生学幻术，曾经与韦宜成相处过一段时间？”

“对！”

“你觉得韦宜成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郎君所言，妾不甚明白。”张住儿说话突然有些不自在，双颊突然泛红。

“好，那我问你，你有意中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