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三秋（上）（2 / 2）

但王十九更经常住在永丰坊，只因菜园子的草房子太寒酸，偶尔凑合几晚还行，天天住确实受罪。王溥府内宿舍太狭小逼仄，不如永丰坊宅子宽大自在。

王十九确实在永丰坊，裴复的突然出现让他异常惊愕和欣喜，特地为裴复在永丰坊的酒馆买了上好的酒菜。虽是夜间，酒馆仍然有不少人闲聊。

裴复感激万分，把这几日自己的遭遇向王十九和盘托出，并说明来意，希望王十九明日能够告知萧娘，与他在永丰坊相会。

王十九专门为裴复腾出一间屋子，裴复在王十九处睡了一晚，第二天又等了一个白昼，王十九果然没有令他失望。不到二更天，萧娘到了。

萧娘见到裴复后表情变了几变，狂喜、生气和忧伤集于一身，看得出百感交集。王十九很识趣，悄悄离开，为裴复和萧娘提供一个独处的空间。

裴复走上前就死死地抱住萧娘，顿时感觉萧娘瘦了，眼中布满血丝，形容憔悴。令裴复想不到的是，萧娘并没有表现地特别兴奋，两人足有近二十天没有见面，且裴复经历了一场劫难，萧娘却分外冷淡，裴复感到奇怪。

他低头看着怀中默然不语的萧娘，问：“怎么了？夫君回来也不高兴吗？”

“妾有一个问题，若郎君的回答使妾信服，妾自然高兴。”

裴复瞬间头大，不知道萧娘又问什么刁钻难题，希望跟感情无关。“问吧，为夫洗耳恭听！”

“十日前，妾回家找郎君，郎君猜猜妾碰见谁了？就在我们的宅子。”

“谁？”

“宋筠儿！”

“怎么会是她？”裴复感觉天都塌了，怕什么来什么，只得故作惊讶。

“宋筠儿说来找郎君，然她说郎君已自扬州回京，只是郎君赴扬州之事，绝无第三者知晓，宋筠儿何以得知？”

裴复暗忖：“如果萧娘知道宋筠儿曾经每晚来偷窥他们的生活，不知道作何反应。”

“郎君怎么不说话？”萧娘擡头盯着裴复。

“我发誓，我去扬州之事绝没有告诉第三人，至于宋筠儿如何知道，这天底下就没有不透风的墙，说不定是风告诉她的！”

“是风？”萧娘看裴复一脸窘迫苦思冥想的样子，“噗嗤”一声笑出来。“好，妾相信郎君，就是风。”

裴复见萧娘解颐，心头一块石头总算落地。萧娘慢启朱唇，踮起脚尖轻轻咬住裴复的嘴唇，于是两人之间所有的误会烦恼在此刻瞬间烟消云散。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两人躺在床上，互诉衷肠。裴复把这些时日在扬州和在洛阳的遭遇通通告诉萧娘，当然有些可能引起萧娘不快的话隐去没说，比如在云间邸店张住儿与宋筠儿一起照顾他，比如在宿州与宋筠儿发生的事情。

舌头就是火种，福祸之源，利用好它，就能炊爨作食造福人类，否则，便可以烟炎张天，烧个鬼烂神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