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入汴（上）（1 / 2）

宋筠儿索性坐在裴复腿上，双手搭成一个结实的死扣，温柔地环住裴复脖子，罗袖随小臂上扬而下滑，露出一双洁白如藕的玉臂，蛾眉微挑，双目流盼，故作神秘地看着裴复。

裴复有些不淡定，只觉得大腿上又软又热，仿佛婴儿钻入襁褓的感觉。宋筠儿的双唇距离他不到三寸，吐气如兰，让他几乎把持不住。不过他对朱温的消息更感兴趣，随手端起几案上的一杯浊酒，一饮而尽，道：“什么大事？你且说来听听。”

“吴王好像对洛阳的情况，了若指掌。”

“这有何奇怪？你们牡丹不是专门负责打探情报行踪吗？再飞鸽传书，通报吴王，他知道并不奇怪！”

“并非如此，有些事情，吴王比我们知道得还要早，譬如吴王早就得知独孤损等人被贬，这一点，妾断言，即便洛阳牡丹也未必知晓，然吴王远在扬州却早早地知道了此事。再如，吴王早就知道吏部尚书陆扆和工部尚书王溥亦将步独孤损裴枢和崔远之后尘，当时李振不过刚到洛阳，却能预知后事，绝非巧合。”

“哦，吴王征风召雨，手段不少啊！那筠儿说说，吴王何以预知后事？”裴复确实感觉杨行密神通广大，肯定存在一些内情。

“郎君仔细想想，这贬黜长安旧臣谕令出自何人之手？”

“自然是朱温！”

“对，朱温发出谕令，吴王就能够迅速得知，这说明什么？”

“你是说吴王在汴州安插了奸细？算了，你还是别说了，牡丹不能随便把消息透露给外人，否则要受到惩罚。”

“郎君此言差矣！吴王与汴州有何瓜葛，妾也毫不知情，何谈告知他人？不过是瞎猜而已。况且，就算告知郎君，妾也不惧受罚！妾就是希望裴郎欠妾的人情，最好一辈子都还不清。钱债好还，情债难清。”宋筠儿冲裴复调皮地眨了眨眼睛。

裴复撇了撇嘴，道：“那又如何？”

“不如何！但愿郎君能永远记得妾的好，永怀内疚，日思夜想，纵不能相守白头，亦无憾矣！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宋筠儿语气低缓，徐徐说罢，撅起嘴，做出毫不介怀的样子。

“我生既已迟，恨不相逢早。若得早逢卿，誓与卿永好。”裴复声音低沉，他顺着宋筠儿这几句诗，吟出几句，诗意倒也相合。

裴复接着昏黄的烛光，看到故作无所谓的宋筠儿，眼角渗出一滴晶莹的泪珠，被闪动的乌黑睫毛打落，从脸颊滑下。

裴复毫不犹豫，凑上嘴唇轻轻舔去带着一丝咸味与脂粉味的泪珠。两人静默良久，裴复打破沉默，道：“吴王在汴州安插了细作？”

“汴州也有牡丹，牡丹无处不在。或许汴州牡丹能快速得知消息，然后飞鸽传书，转告吴王，不然解释不通。”

“若果有其人，肯定不是朱温。那会是谁？”

“谁都有可能，不敢妄言。”

“此人藏在朱温身旁，能够探知机密，可见身份非同一般。”

“确实十分可疑！”

“还有一点，金公公死后，有人继续刺杀蒋玄晖，我记得你说过，不是你们师徒所为。蒋玄晖恰是朱温的人，此人与朱温离心离德，会不会与刺杀蒋玄晖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