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绣针（上）（2 / 2）

奈何没有裴复的力气大，无论怎么使劲，裴复就是纹丝不动。“裴郎——”萧娘声音瞬间变得温柔，她踮起脚尖凑到裴复耳边，嘤咛一声，道：“人家什么都听你的，快走啦！”

“这可是你说的！好，咱们现在就走！”

“慢着！裴郎心里有鬼！”萧娘的表情又恢复到生气的模样。

“没有！”裴复说着走出门去，神情镇定。

萧娘脑海里瞬间闪过无数女子的身影，紧跟着又搜索裴复近来去过的地方，她锁定了一个人，但是还不敢十分确定。不过她打算迅速遗忘刚才说过的话，就像春风吹过湖水，涟漪过后，又是一片平静。她忽然又想到干嘛要说话算话？夫妻又不是兄弟，她又不是顶天立地一言九鼎的大丈夫。想到这里，瞬间释然。

萧娘与裴复来到积善宫，宫门有军士看守，萧娘伸手掏出腰牌，军士放行。“这些守门军士，也都是蒋玄晖的人，还好积善宫内都是宫娥宦官，没有眼线。”萧娘道。

“何太后的担心不无道理。”

萧娘带裴复来到偏殿，两位守门的小宦官仍然在守门，见萧娘带着一位陌生男子走过来，问道：“娘子要验尸吗？”

萧娘点点头，道：“打开门！”

小太监瑟瑟缩缩地打开殿门，萧娘隐隐能看到两个小太监的腿在颤抖。她一笑，道：“你们俩别进去了。”小太监如释重负。

萧娘走进殿内，点上两根蜡烛，一根放在几案上，一根拿在手里。

裴复刚一进入殿内，便感觉迎面扑来一股凉意。他跟着萧娘来到女尸前，看到女尸身上盖着一张草席，尸体周围放着一尺见方的冰块，看来这殿内的凉意有一部分来自这里。

萧娘一只手中擎着蜡烛，一只手递给裴复一副由麻布制成的简易手套。按常理，仵作用的手套多用极细的银丝或铜丝编织而成，但积善宫一时间找不来这些东西，只好用宫女平日制作的简易手套取而代之。

裴复戴上手套，掀开席子，看了看宫娥的脸色。他发现尸体面部苍白如纸，肌肉没有平复，略显诡异。裴复一边检查，一边听萧娘介绍案情。

“她神情有些痛苦，会不会突发暴疾而亡？有人身有宿疾，平日小心提防倒也不妨事，设若运气不佳，骤然发作，例如心痛，旦发夕死，夕发旦死，死之前甚是痛苦。死者表情略狰狞，似乎生前非常遭受过痛苦。”裴复道。

“好像阿婉之前并无这种病症，至少其他宫娥没有见到过。”

裴复点点头，又重新将尸体检查一遍，没有发现任何伤口，也没有发现中毒的迹象。裴复站起身，在殿内来回踱步。阿婉没有宿疾，也非中毒而亡，身上更没有伤口，脖子上也没有勒痕，更不像窒息而亡。他不是仵作，但对于一个人的死亡方式略有了解，无非那么几种，只要细心，总能从伤口处推断出部分案情。

但阿婉没有任何留给他任何线索，都说死人能说话，裴复现在觉得可真未必。

萧娘见裴复走来走去，似乎在冥思苦想，道：“这案子这样吧，总之不能找仵作，我们又缺乏经验。”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来！一个在长安发生的故事。”裴复两眼放光，仿佛沙漠中见到绿洲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