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审问（上）（1 / 2）

翌日清晨，朱友贞孤身一人随张继祚和裴复离开东京，前往洛阳。鉴于朱友贞的特殊身份，并未给他戴枷锁脚镣。

半日疾驰，下午一行人回到洛阳。朱友贞坐在马上仔细浏览着洛阳的市井街巷，脑袋却陷入胡思乱想。他想先入宫见见父亲陈情，说说自己的委屈。

“张将军且稍等些时候，朱某先入宫见过父亲，再去河南府衙。”

“天子之意，希望殿下洗刷清白再入宫面圣，不然，只怕玷污了王庭朱阕，惹天子动怒，殿下以为呢？”张继祚勒住马，慢条斯理地回答朱友贞。

“去河南府！”朱友贞一闭眼，显然不想继续跟张继祚说话。

一行人直奔河南府衙，张继祚命令不良人在一间客房内看守朱友贞，他则立即通报父亲张宗奭。朱友贞到底是均王，身份不同，必须张宗奭亲自审讯。

张宗奭见儿子风风火火地跑回来，道：“这么大人了，还沉不住气！”

“父亲，儿把均王朱友贞带来了。”

“哦，他孤身来的吗？”

“是！如何审？文审还是武审？”

张宗奭态度踌躇，默默站起身，在室内踱了几圈，眉头紧皱。他知道朱友贞不同于其他嫌犯，是朱温的儿子，更是一块烫手山芋，稍有不慎便会引火烧身。狐貍没逮到，反倒惹一身骚就不值得了。

“你说如何审？”

“朱友贞性情倔强，在东京，调遣数百官军要与我们动手，若非朱友文及时出现，后果不堪设想，是以儿以为朱友贞绝不肯轻易吐露实情，不如先给他来个下马威。”

张宗奭知道儿子的小心思，无非是对朱友贞动刑，人若遭受严刑拷打，皮开肉绽，即使嘴巴再硬，意志再坚强，也会因身体熬不住而如实招供。

他知道儿子这样做无非是憎恨朱温，报仇无门，牵连到朱温的儿子，也许凌虐朱友贞，能让儿子稍稍有些安慰。张宗奭向来谨慎，当然不赞成儿子的做法，他熟谙律例，也深知朱温的脾气秉性，万万不会冒这种险的，除非有足够证据证明确实是朱友贞所为，那样不用他动手，朱温就会赐死朱友贞。

“不行，我看还是小心为妙！此事不宜公开，为父亲自审问。立即升堂，记住，别亏待他，快去！”

张继祚转身跑出去，随后命人将朱友贞带到府衙大堂。裴复也跟在后面，他想听听朱友贞是如何为自己辩解的。

张宗奭戴上幞头帽，换上紫色鸟纹官服，迈着方步来到大堂。大堂的外门紧闭，堂内只有五个人，分别是张继祚、朱友贞、裴复以及两名不良人。

张宗奭端着架子坐在正堂之上，表情凝重，他看了看朱友贞，道：“此案非同寻常，按例当私审，看座！”

一名不良人搬过来一张圆凳，放在朱友贞身后。朱友贞也不客气，直接坐在凳子上。“魏王，东京数万官军，每日训练，枕戈待旦，以备不虞。朱某只望快些结束，莫耽误大事，李存勖若趁虚而入，我梁国危矣！”

“好，望殿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自然！”

“请问殿下，数日前有刺客夜入会节坊欲行刺天子，此事是否是殿下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