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不止三十亿(1 / 2)
◎自由的灵魂,乃是无价之宝◎
梁琬在这个刹那都想到了自己的十万种惨烈的下场。
围观的众人都不敢看她,悄咪咪地透过手指缝隙瞧。
宋来来一口气绕过她前面的几个工作人员,快步走到梁琬的面前伸出手,竟是轻拍她的背。“呛到了吧,怎么也不小心些?”
声音之温柔宛如刚才冒犯之事从未发生。
梁琬努力了好久,咳嗽才停下来。她不敢置信地反问。“……咳咳咳,你不生我的气吗?”
“生气?我为什么要生气?”宋来来一脸的迷茫,完全不似作假敷衍。
“可是我刚刚那么对你。不听你的解释,就随便误会你。我这样对你,你为什么不生气?”梁琬怎么可能不吃惊。
梁琬见识过脾气最暴躁的,莫过于那位影后常驻。传奇性的女导演南雁因为在她未出名时,被资本压着把定好要给她的角色给了资本的人。这位尚未得过影后的小演员竟然自此都对南雁导演不假辞色,后来甚至连续三次拒绝南雁导演亲自递出的剧本。
当然不提这种性格极端的人物,就是普通人遇上这种场面,至少也得生个小气,发个小火,才算正常。
而宋来来之表现,真就完全不在意。就好像刚刚刮过了一阵北风,没留下半点痕迹,只有站在风里抖索的人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
这脾气好得,叫人觉得窝囊啊。
虽然这么想很不地道,但是想拍武侠片的梁琬却情不自禁地遗憾。
武侠要的是什么?是风骨,是血气,是不甘的反抗和呐喊!
而宋来来这样好脾气的人物固然值得钦佩,但和梁琬想要的风格完全搭不上边嘛。
事实上,有一个人在同一时间竟与梁琬想到了同一件事情,虽然两人的地理位置和内心活动都差了十万八千里远。
“师父,你说来来在尘世不会被惹怒吧。”虽是小男孩模样,实际年龄已经是三位数的宋来来的师父崔秉坐在桌前发愁。
“一万八千遍,徒孙方走几日功夫,你念得我耳朵都要起老茧了。”飘在半空中,如睡在床上一般悠哉的宋来来的师祖麻义打了个哈欠,敷衍道。“何况徒孙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可比你软和多了。”
“是啊。否则也不会把师父惯得比她进门前还懒。”
宋来来的师父崔秉毫不客气地说,顿了顿,又接着说。
“可是师父,你又不是不知道,来来她看着软和得像面团,可是只有碰撞上才知道,她那面团子里藏了一根又尖又硬的骨头。谁要是触到她的底线,非得被刺得头破血流,再无一处好才算完。只希望别有傻子这么不开眼撞上去。”
“徒弟,你也太爱愁了。她左不过就剩下一个还活着的妹妹。现在连我都知道,这外面的世界有多和平富有,再不会发生六十年前那样的惨剧,把那凶神恶煞的魔头从你禁锢的法咒中释放出来。”
“别那么形容她。来来她当年真只是……悲痛欲绝罢了。”宋来来的师父崔秉对着信纸提笔几次,总是写不下去。
“是悲痛欲绝?还是怒不可歇?那重铸了九百多回的锁链才知道吧。”宋来来的师祖麻义笑眯眯地说完,闭上眼睛,继续睡觉,懒得再理他那多愁善感的徒弟。
宋来来的师父崔秉望着窗外,目光所及的尽头是一处断崖。断崖上立着一根冲天石柱。这石柱上缠绕着手臂粗的锁链,而锁链上那些斑驳模糊的污渍层层叠叠,令人看了便胆战心惊。
因为细看便知道,这斑驳的污渍不是别的,是那血迹和泪渍交叠融合而成的。
如此残酷的禁锢之法,却足足花了五十年,整整五十年,才熄灭一个人的滔天愤怒。
崔秉望着那锁链上已经被血泪磨平的阵法符文,不由地又一次长叹道。“就是只剩下这一个,才希望不要再有傻子激怒她了。”
六十年前就是因为还有这一个,才有这六十年缓存的喘息之机。没了这一个,恐怕,连等他赶去的须臾片刻也等不下了。
“想想。嗯,是我。我会接电话了没什么好奇怪的吧。你也太小看你姐姐了。”宋来来独自一人沿着僻静昏暗的河岸边走着,成功打电话给妹妹想想。
来到尘世这么久,她可总算学会自己拨通电话了。不过还是不怎么明白开机关机是个什么回事。晚饭后节目组将手机还给众人,宋来来还是请宁玲帮忙打开的手机。
和妹妹想想说了一会儿话,宋来来又努力和手机搏斗,试图再打一个电话给宋亚熙。小孩子一个人在家,不知道有没有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一想到这里,宋来来就觉得心里沉甸甸的,有了些许期盼。等工作结束,回去再给熙熙做点什么好吃的吧。
今天白天的六门考试,真是把选手们都累坏了。才不过月上柳梢,平日里夜不休的城市人现在都累得睡熟了。
和宋来来一个民宿的宁玲,刷牙的时候眼睛都沉得睁不开,差点把洗面奶挤到牙刷上用了。
外面此刻安静极了。好像整个古镇就宋来来一个醒着的人。
幸好的是,宋来来也习惯了这种冷寂,丝毫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反倒很悠哉地观察起六合镇来。
这种观察,准确点的说法,应该叫努力地找回去的方向。
宋来来不出所料又在小巷子里迷失了方向。打完两个电话,她回头一看,自己明明沿着河岸走的,不知不觉河没了,又钻进了小巷子里。
这叫什么事哦。
宋来来无奈地努力反向辨别方位,竟把自己带到了镇门口。看着镇子大门那敞亮的灯光,宋来来不得不承认,师父教的反向辨位法暂时不起作用了。
就在宋来来认命,打算转身重找方位的时候,镇门口突然响起激烈的争吵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