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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两面(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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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浓重,寒风撕扯着人间。裴复从上座院出来,蹑足潜踪,贴着晋昌坊的围墙,来到临近通善坊北街的地界,纵身一跃,趴在围墙上。拢目光四下一望,没有任何动静,除却呼呼过耳的风声。他再一翻身,直接跳出墙外。

晋昌坊挨着通善坊,通善坊坊斜对过就是安德坊。他几个箭步就来到安德坊前,在安德坊的东北角跃入墙内。安德坊一切他还是比较熟悉,也知道桑玄子的住宅所在。安德坊看上去比较安静,人口稀疏,坊内还有面积不小的菜园和花园。

他来到桑玄子宅前面,直接从围墙跃入宅内,尽量避免铜铺首声惊动四邻。桑宅内还亮着灯,从窗棂里泻出幽微冷淡的光,但屋内很静,听不到任何声音。也难怪,师徒二人哪有那么多话说,借着灯看看书,然后睡觉,这是大多数人的寒夜生活。

裴复迈上阶除,轻轻叩打门窗,稍顷,真真披着一剑肥厚的外套打开门,一看是裴复,脸上顿时飞来一抹彩云似的微笑。真真道:“是你啊,请进!”

裴复点点头,跟着真真走进屋内,真真为裴复准备一张胡凳,让裴复落座。裴复坐下后,感觉屋内非常暖和,尤其是这个爱笑的真真,让他倍感温馨。厅堂内并不见桑玄子,裴复感到奇怪,问:“尊师呢?”

“老身在此,裴君深夜造访,有事吗?”桑玄子在内屋走出来,依然穿着那件青色袍子。

“裴复多有叨扰,想必桑先生已听说裴某被宣武兵追杀一事,崔相已死,禁军也已解散,复唐大业岌岌可危,裴某只望先过此劫,再图长远,是以特来求先生易容。”

“只有裴君一人吗?老身听闻还有两名刺客。”

“还有一人,稍后就到。”

“是骆将军吧!”

“正是!”

真真端上茶来,手如柔荑,送到裴复手里,目光柔和,偷偷瞅了裴复一眼。正在此时,门外又听到敲门声,真真转身去开门,打开门后,骆虎走进来。

骆虎在屏风后一直没有动弹,直到外面有人清走宣武兵的尸体出来,他立即回到自己原先的房间。在房间内煎熬了一天,入夜后,趁着浓夜之色,从平康坊一直跑到安德坊。一路上偶有几个宣武兵巡逻,骆虎没有冲动冲上去斩杀他们,而是选择避开。

骆虎进屋后,见到裴复也在,长出一口气,道:“某听平康坊的人说,宣武军在永崇坊晋昌坊徘徊不前,能使宣武军束手无策,料是裴兄所为。”

“还好,长安城藏一两个人并不难,侥幸脱身。但不幸的是,朱友谅并没有死。”

骆虎一怔,道:“我们小看了朱友谅!”

“再怎么说渠统领一万宣武军,麾下谋士众多,又有朱全忠遥控辅助,简单不了。现在连城南各个城门的守卫都换成宣武军,原来是崔相的人,还能搭上些关系,现在想出城都难,严格搜身,拿钱都不行。”桑玄子插话。

骆虎坐下,接过真真递过来的茶。

“如此说来,出城倒是不容易了。”裴复道,他喝了一口茶,继续说:“还好暂时不出城。”

“现在风声正紧,两位不出城,难道要等着被抓吗?”

“易容之后,就没人认得出。且城中还有人需要吾等,岂能一走了之?”裴复继续说。

“是皇帝吧!禁军一解散,皇帝就真成了孤家寡人。你们要易容,且随老身来。”

裴复与骆虎一起跟随桑玄子进入密室,密室他们两人都曾来过,里面有各种奇怪的装饰,甚至有炼丹的炉子。桑玄子又加了一张床,令二人躺下,不知桑玄子给二人闻了什么东西,裴复与骆虎双双睡去。

稍顷,桑玄子从密室出来,来到院内,在院内徘徊良久,最终走进东厢房的鸽笼里,在左边笼子里取出一只鸽子,将手中的纸条绑在鸽子腿上,双手一送,鸽子扑棱着翅膀飞走。

送走信鸽后,她没有回屋,依然在院中徘徊,愁眉紧锁,似乎在纠结一个十分重要的决定,试图在道德上说服自己。她在跟自己较劲,跟自己较劲最累。庭院虽然很冷,腊梅很艳,她却不感觉冷,也无心欣赏腊梅摇曳时的姿容。

如果细心,还可以看到她的额头上有微微的细汗沁出,她自己却没感到。寒冷某种程度上可以驱除心中的烦躁,转移注意力,冻结无来由的情绪。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桑玄子听到街上传来杂乱的马蹄声,仿佛地震一样,由远而近,粗略猜测足有几百匹马。桑玄子立即跑出安德坊外,擡眼一看,朱友谅端坐在一匹高头大马,身后足有三百骑兵,来势汹汹。

“还在呢?”

“在,在!”

朱友谅下马,其他士兵也纷纷下马。桑玄子头前带路,推开大门,朱友谅命令二百人围住桑玄子的宅子,五十人堵住大门,另外五十人随朱友谅进入院内。桑玄子的里屋容不下这么多人,因此留下三十人在院内,其余二十人随朱友谅进入屋内。

密室的门紧闭,桑玄子在前,朱友谅在后,身后还有七八个士兵。在推门的那一刹那,桑玄子稍微停顿了一下,因为她忽然产生了某种不详的预感,她的手越接近门,这种预感越强烈。她回头看了看朱友谅,朱友谅目光炯炯,十分小心。

“吱”地一声,密室的门推开了,桑玄子快步走进来,朱友谅紧随其后。桑玄子突然怔住,仿佛发现了什么恐怖的场景,她蹿到床边用手反复摸着空荡荡的床板,嗫嚅着:“怎么不见了?怎么不见了?”

“人呢?”

“明明在的,老身也不知道发生了何事。老身给他们闻了印度迷药,两个时辰内不会醒。”桑玄子身体有些哆嗦,说话也变得磕巴。

“搜!”朱友谅大声命令。

一声令下,宣武兵开始在桑宅内外仔细搜查。很快有士兵来报:“朱将军,厅堂的窗户开着,不知是否已经跃窗逃走?”

朱友谅和桑玄子都来到厅堂,见窗户确实大敞四开。桑玄子记得从入冬到早春她从来没有开过这扇窗户,肯定已从此处逃走。

“你不是说两个时辰不醒吗?”

桑玄子一脸尴尬,支支吾吾,正要辩解,有士兵跑来报告:“将军,密室内发现了这个。”朱友谅接过来一看,是一张残损纸条,上面只剩下两个字:“相公”。

桑玄子看不到纸条上的内容,但看朱友谅的神色,她略有担心,感觉有把柄被朱友谅抓住。

朱友谅走到院子,左右看看,来到东厢房,打开一看,里面有左右两个鸽笼,他打开左边鸽笼,抓过来一只鸽子,看看鸽子上的脚上的标记又放回去,又打开右边鸽笼,看看鸽子上脚,把写有“相公”的残损纸条缠在鸽子腿上。

“你去开化坊崔胤的宅子候着。”朱友谅对身边一个贴身卫兵说。

卫兵领命,立即快马加鞭赶往开化坊。约么半柱香的时间,朱友谅放飞手中的鸽子。他环视一番,又回到屋子。

“朱某听闻桑先生还有一个徒弟,不知确否?”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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