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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画讼(上)(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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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朱全忠飞鸽书信传到洛阳,谕令贬黜裴枢、独孤损等人。蒋玄晖看到朱全忠的书信,兴奋之情,溢于言表。早朝时,他把朱全忠的建议密奏皇帝李柷,李柷不敢做决定,退朝后请示何太后,何太后想都没想,说道:“吾孤儿寡母,受制于人,如今唯保命而已,吾儿权且依梁王之意行事。”

“是!”

李柷很快就令翰林院下达贬黜几位宰相的诏书,朱全忠看来也知道证据不足,因此没有完全撤掉几人的职位,只是敲山震虎。

裴枢原本身兼多职,以特进、尚书右仆射、门下侍郎、同平章事、太清宫使、弘文馆大学士、延资库使、诸道盐铁转运使、判度支、上柱国、河东郡开国公、食邑二千户等官职降为左仆射。崔远降为尚书右仆射,独孤损免去许多兼职,总算保留了宰相。而柳璨步步高升,把太清宫使的位子从裴枢手中夺了过来。

张文蔚和杨涉晋升为宰相,算是填补了裴枢与崔远的空缺。

蒋玄晖和柳璨十分高兴,总算打击了这些清流的嚣张气焰。他们正在高兴之际,有人报告说履道坊白居易旧居翻修时,发现了一幅画——《香山九老图》。

白居易一生中有相当一部分时光是在洛阳履道坊度过的,足有十八年之久。会昌年间,白居易与其他八位老人:胡杲、吉旼、郑据、刘真、卢慎、张浑、狄兼谟、卢贞等洛阳香山龙门寺聚会,吟诗作赋,号称香山九老。白居易为了纪念此事,特请当地有名的画师,画了一幅《香山九老图》。

只是五十多年过去,此图不知所踪。以白居易的盛名,此图价值连城,不论谁得到此图,足可保半生衣食无忧。

发现这幅图的是一名年轻女子,身着紫衫,红绿帔子,发髻如云,容貌姣好。她不久前才斥资买下这座宅院,因为年久失修,宅子有的地方已经腐朽不堪,如果恰逢雨季,极有可能出现“床头屋漏无干处,雨脚如麻未断绝”的景象。未雨绸缪,她在南市找到洛阳最著名的泥瓦匠,这名瘦高个子泥瓦匠,名叫王十九,此人一年前自长安来洛,幸好有些手艺,擅长修葺房屋,颇得一些名头。

泥瓦匠发现在白居易老宅的屋梁上,有一个淡黄色竹筒,用红蜡密封。他把竹筒交给女主人,女主人打开一看,正是《香山九老图》。女主人没有特别叮嘱泥瓦匠保密,发现《香山九老图》的消息不胫而走,半天时间,就传遍洛阳城。

先是洛阳县县尉亲自来扫听九老图的下落,先是趾高气扬,很快就满脸堆笑。女主人感叹道:“都说话多的女人是长舌妇,这话多的男人叫什么?”显然,女主人对王十九口风不严十分懊恼。

女主人并不买洛阳县尉的账,道:“妾在河南县购置此宅,郎君身为洛阳县尉,却对河南县女子趾高气扬,倨傲不恭,天子脚下,肆逞官威,不知可否妥当?”

洛阳县尉一听,知道女主人不是善茬,态度骤变,道:“娘子言之在理,某多有唐突,还请娘子莫要怪罪。某只是好奇,希望能先睹为快。娘子貌美独居,且身怀重宝,自当小心行事,若需保管,某甘愿效劳。”

女主人拒绝了洛阳县尉的要求,县尉讪讪地离开。前主人叫薛昉,听说此事后,懊悔不叠,他带着全家老少来向女主人讨要,手里握着刀棍,如临大敌。女主人一笑,道:“这白乐天的《香山九老图》现在已与你无关,若你敢非礼妄动,妾将报官。”

薛昉四十来岁,面对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女子自然不能轻易认输,他冷笑道:“小娘子蛮横无理,不用你报官,薛某先行报官,按大唐律例,白乐天这幅画当属于薛某。”

女主人摇摇头,她毫不畏惧,似乎信心十足。薛昉果然去河南县廨报了官,按照程序县衙将传唤并拘捕被告,原告也应该予以收押,双方对质。

女主人觉得与其等待不良人前来拘捕,不如亲自登门,反正迟早都要对簿公堂。女主人骑着枣红马,慢悠悠地来到河南县廨所在地,绥福坊,其实距离履道坊不过两坊之地。女主人进坊后,穿过高大的乌头门,她一眼就看到薛昉一家人站在县衙门前候着她。

河南县令卢导,天祐初进士及第,十分看重这份差事,虽然级别不高,但到底是天子脚下,东都洛阳的下属县令,也非同一般。他与洛阳县令李光序直接受张全义领导,对于张全义,卢导还是很服气的。张全义很受洛阳百姓的爱戴,甚至为他在绥福坊建造了生祠,设立木主加以祭奠。每次看到有坊民前来祭奠张全义的牌位,他总感觉是一种鞭策。

县衙里,卢导年纪看上去四十左右,胡须黑亮,穿着宽大的玄色官服端坐明堂,手中按着雕花黄花梨惊堂木,录事参军在一旁辅助,两边站满衙役,看上去颇具威严。

薛昉不知道请哪位讼师写了一份讼状,看上去有理有据,合情合法。讼状呈交给卢县令,卢导看罢,问女主人:“被告姓名,哪里人氏?”

“妾名萧娘,长安人,随銮驾迁东都。”

“告人薛昉诉你得他人宿藏之物,隐匿不送,本县问你,可有此事?”

“明府明鉴,双方买卖交讫,此宅现归妾所有,可有争议?”

“若有契书,自然无争议。”

“契书在此。”萧娘说罢在怀里掏出数日前与薛昉签订的园宅契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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