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宫阃（下）（1 / 2）

殿内房门大敞四开，从外面可以清晰地看到室内人影攒动。殿内的人丝毫没有察觉裴复正在向她们靠近，她们在做什么？凤舞在不在？

裴复屏息凝神进入房间，隔着薄如蝉翼的帷帐，看到室内中央的位置坐着三位女子，正低头下棋。背靠房门的女子身穿道袍，举止优雅，他再熟悉不过，当然是凤舞。

凤舞对面的女子是真真与小满，真真外披一件纱衣，罩着粉红色的诃子，妙鬘如云，自然下亸。小满则一身翠衣，与真真靠在一起。棋盘旁边还放着两碗茶，冒着水汽。

此时真真两根手指捏着一颗晶莹剔透的琉璃子正低头寻找最佳位置，小满在一旁指点，时而皱眉，时而微笑。看样子，是凤舞一人对真真和小满两人。

裴复不想惊扰这么安静美好的画面，两个年纪相若的女子，与自己都有很深的渊源。如果她们能一直维持这种状态多好，没有刀光剑影惊扰岁月，只有似水年华悄悄流淌。

裴复就在帷幔外静静地观看二人对弈，足足一炷香的时间，二人由开局杀到中盘，势均力敌。凤舞一对二毫不示弱，沉着冷静，真真有时候会急躁，但有小满在一旁助阵，倒也能弥补许多不足。

自凤舞住到飞香殿以来，真真总感觉凤舞有些盛气凌人，似乎一直对她和裴复的事耿耿于怀。作为飞香殿的主人，真真当然不甘示弱。小满出了一个主意，既然武斗不占上风，那就来文斗，可以通过下棋击败凤舞，打击凤舞的嚣张气焰。

无论斗智斗勇，一个人一旦输掉，多少都会收敛些。

于是真真提议斗棋，凤舞当然知道真真的心思，慨然应允。开局前，真真又把小满拽过来，说要二对一，凤舞轻蔑一笑，毫不介意，点头同意。

她们正在聚精会神地厮杀，裴复悄无声息地掀开帷帐走进来，小满突然擡头，见一个高大挺拔的男子忽地站在眼前，吓得一声惊呼，瘫在真真的肩膀上。

真真擡头一望，先是一愣，随后眉开眼笑。凤舞扭头一看，眼中也流露出一丝喜色。她们几乎同时丢下棋子，站起身。这时，惊魂未定的小满也认出了裴复，在地上站起来。

“凤舞，真真，我来了！可能暂时要住在飞香殿。”

“妾的飞香殿随时欢迎郎君！”真真绷着嘴，眼含春波，来到裴复面前，伸手便去解裴复的衣带，“郎君的衣服湿了，快些换下来，不然要着凉了！”

凤舞干咳了两声，瞅了瞅裴复，扭头对真真说：“慢！你有男子的衣服吗？若没有，裴郎脱下来穿什么？”

真真想了想，道：“那就穿女子的衣服，这里又没有外人！”

裴复一脸尴尬，他发誓再也不能得罪凤舞了，于是轻轻推开真真滑腻的双手，道：“我自己来吧！”

裴复说完这句话就后悔了，这时候应该说不用换。裴复的手放在衣带前，解开不是，不解也不是。他看了一眼凤舞，发现凤舞也在看他。

“别动！”凤舞走到裴复身前，三下五除二除掉裴复的上衣。真真示意小满将裴复的湿衣服取走。

裴复精壮的上身完全袒露在空气中了，三个女子不错眼珠地盯着他健壮的身体。裴复正在尴尬中，却见凤舞麻利地脱掉自己的道袍，披在裴复身上。好在道袍肥大，裴复穿上倒也勉强合身。

解掉道袍的凤舞露出藕般的玉臂，和胸前绣着金线凤凰的红色诃子，春光乍泄，景色怡人，教人好想登山寻幽揽胜，或买山而隐。

裴复猛地嗅到一丝怡人的芬芳，好像春回大地时，花草钻出泥土时释放的气息，那么令人心旷神怡。凤舞红着脸，低着头，为裴复系好腰带。

“小满——”真真突然大声呼喊，脸上的笑容不知何时已消失不见。其实小满就在不远处，手中拿着裴复湿衣服。

“怎么了？婕妤！”小满赶紧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