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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证物(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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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自有道理。”

昭宗挥手示意凤舞退下。

昭宗不知道,长安城内的一场风波已经在向皇宫靠拢,此事由骆虎引起。

清晨刚过,骆虎邀来翰林学士柳璨、门下侍郎裴枢、中书侍郎崔远、兵部尚书陆扆、兵部侍郎独孤损等朝臣,汴军相邀,不敢不来。

骆虎端坐于榻上,前面放有几案,案上是上好的热茶。几位朝官都穿便服,坐在椅子上。

“骆某今天请各位前来,有要事相商。”说罢,在身后拿出一个盒子,打开盒子放在几案上,里面是一枚银铤。

各位官员面面相觑,不知骆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各位,骆某一个贴身随从被杀,毒杀,在他的包裹里翻出一枚银铤,就是盒子里这枚,请大家告诉我,一般谁用银铤?一个无品无级的士兵为什么会有银铤?”

“骆将军,”说话的是柳璨,“据柳某所知,银铤很少在民间流通,一般用于进贡、军饷或者赏赐,充盈国库,以备不虞。”

“那么谁有资格接触银铤呢?”

“按道理讲,朝臣都有可能。”

“在座各位都是朝廷重臣,府里应该不会没有这玩意,不知道谁的家的银铤少了一枚?”

“骆将军,”裴枢道:“朝臣众多,况且拥有银铤之人说多不多,可说少也不少,各节度使拥兵自重,哪个在长安没有内应?哪个内应没有银铤?恐怕连骆将军都有不少吧。”

“裴侍郎高看骆某了,骆某还真没有。也许长安有各方势力隐身匿形,可是跟汴军有直接摩擦的,还真就不多。”

“若有人故意搅混渭水,也未可知。”陆扆道。

“陆尚书所言有理,某亦认为有人故意搅局,制作混乱,好得渔翁之利。”独孤损道。

坐在一旁的崔远也点头,道:“希望骆将军不要中计,耽误大事。”

柳璨冷笑,道:“朝中有谁心抗衡汴军,尽人皆知。”

骆虎道:“柳翰林直说无妨。”

“有些人明着自许清流,暗里其实是浊流。”

裴枢、崔远几人都“哼”了一声,骆虎好像看出一些端倪,柳璨似乎不招那几人待见,他虽然不明白什么原因,但意识到这是一个重要信息,一个可以利用的信息。

骆虎道:“各位公卿,多谢鼎力襄助,一旦真相大白,少不了在指挥使面前替众位美言,列位请回吧,送客。”

几位官员转身离去,柳璨不愿意与其他人同行,走在最后,官员们刚走出大门,里面跑来一个仆人,追上柳璨,道:“柳翰林留步。”

柳璨一看是骆虎的仆人,只见那仆人接着说:“骆将军有事相询。”柳璨于是随着仆人重新回到骆虎面前。

骆虎道:“骆某请柳翰林回来有事相问,适才柳翰林有清流浊流之论,似乎欲言又止,现在只有汝我二人,但说无妨。”

“骆将军言重了,朝中有些大臣,以世代公卿自许,不通世务,尸位素餐,耽于辞藻清谈,评点人物,误国误民,以清流自居,实为可笑。柳某不才,家世不显,蒙朝廷重用,擢为翰林学士,为国效力,自以为不违圣贤,不负朝廷。可吾辈出身寒微,为清流所不齿,每以恶言相讥,柳某适才不过略加嘲讽而已。”

“以柳翰林之见,这枚银铤来自何处?”

“柳某风闻,宣宗皇帝曾在长安筑造一个金窟,囤放金银,他日国家动乱,可以打开金窟,重建军队,重振朝纲。当年黄贼兵进长安,僖宗仓皇出逃。有人告诉黄贼长安有重宝,应该仔细寻找,黄贼派数百人打探金窟的下落,但是一无所获。如今太府寺里的钱基本上已在剿灭藩镇的时候耗光,崔相公重建禁军的钱来自何处呢?”

“原来如此,骆某倒是头一次听说,此事如此机密,宰相何以知道?”

“或有天助,亦未可知。”

骆虎当然不信,他送走柳璨,决定彻查金窟一事。骆虎决定派人监视崔胤,曹越请命,表示有责任为吴忠洗刷冤屈,骆虎同意,曹越便化装成路人牵着一头驴,在开化坊外监视崔胤的外出活动,一旦崔胤外出,立即跟随。

这招果然奏效,这天下午,崔胤便装打扮,头戴硬脚幞头,身穿紫色袍衫,脚着长靿靴,突然出现在开化坊外,骑着一匹红色马,旁边几个随从不离左右。曹越牵着一头驴离得远,但能够确认这就是崔胤无疑。

崔胤骑马向城南方向奔去,沿着朱雀大街,速度不快,可能因为马老了,又无急事。曹越也骑驴低调地跟在后面,尽量保持一定距离。

崔胤似乎要去禁军所在地,因为出了城南明德门仍然没有停止的意思。此时天色已经渐晚,四野泛起浅浅的雾气,缭绕在林木丛中,稍稍阻碍了人的视线。

曹越看到崔胤并没有朝禁军营地走去,而是沿着清明渠到了一个山水明媚的村镇上。村镇看上去很清秀,他第一次来。崔胤进村后,放慢速度,曹越干脆下驴,把驴拴在村外的树林里。“难道崔相公在这里有别业?还有金屋藏娇的故事?”

也未可知,也许崔相公平日压力大,来这里纾解情绪呢。崔胤在一家宅邸前面停下来,跳下马来,栓在宅邸前面的榆树上。宅邸看上去比较低调,敞着大门,隔着围墙可以看到里面有一座三层酒楼,酒楼的牌匾刻着“万萼拥花楼”五个篆字,楼上人影攒动,客人不算多,看上去挺安静。

曹越也信步进入酒楼。酒楼比较朴素,无花无萼,感觉和绚丽的楼名不相配。城外没有城内那么多规矩,没有金吾卫,有些寻欢作乐的人很晚才回家。城内的达官贵人也会在城外置别业,常常出来厮混,夜不归宿也没人理。

酒楼上的客人仍然没有回家的意思,有三五人一桌的,还有独自一桌的,喝着酒,五生盘和乳酿鱼做下酒菜,看得出来这些客人比较阔绰。

曹越环视一楼,没发现崔胤,酒博士满脸带笑前来搭茬,道:“客官,看您面生,一定是头一次来,敝店虽小,酒菜俱全,您要什么?”曹越脸一红,他出门急,带钱不多,更重要的时,看意思这里的客人都比较有钱,刚才看到的那种下酒菜,他平常都吃不起。若非有几次骆虎请客,他估计一辈子都吃不到那种菜,不是买不起,而是舍不得,钱来的不容易。他那点月俸,刚够全家糊口而已,哪敢胡吃海塞。

曹越摆摆手,道:“我是来找人的,下次再来光顾。”酒博士礼貌地说:“欢迎随时光临!”

他又缓缓登上二楼,二楼比一楼人更少,穿着也稍微阔气些,酒菜也更贵。他环视一周,仍然没发现崔胤。他继续上三楼,三楼几乎没人,更是看不到崔胤的影子。

问题是宅邸内只有一座酒楼,没有其他建筑,崔胤怎么会莫名其妙地消失了呢?他站在三楼上推开帘栊向外面眺望,外面起雾后,天色更加阴沉,但隐隐能看到不远处的清明渠和村边的树林,行人不多,裹紧袄子低头前行。

他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惧,几个活生生的人为什么会凭空消失?他想立即回城报告给骆虎,骆虎带来大队人马,可以壮壮胆。

他心神恍惚地慢慢走下楼,酒楼内的客人仍然没有走的意思。他侧耳一听,客人们聊什么的都有,比如有聊宫闱秘事的,有聊时局的,有聊狎妓的,也有回忆前朝旧事的,有个达官贵人模样的人似乎见多识广,聊的是全国各地有趣的风俗。

来到一楼,他一把拉过酒博士,问:“刚才那几个客人哪里去了?”

“客官您指的哪几位?”

“就是穿紫袍的那位,后面跟着三个仆从。”

“没注意到啊,应该没有吧,您是不是花眼了?”

曹越意识到不妙,狂跑到酒楼外面一看,树还在,但四匹马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他揉了揉眼睛,忖道:“难道自己梦游了?实在不可思议。”

他蹲下身仔细凝视榆树树林里的驴,骑着驴就向城里跑。城门尚未关闭,他有幸赶上最后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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