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金窟（2 / 2）
客人们回过头来注视着骆虎，脸上都是惋惜之情。骆虎还不明白什么意思，绣球到自己手上是不是有什么奖励？
“嗨，你运气真好！”人群中传出一个声音。
“这位年轻人，不妨上来让各位认识一下，遇到这种好事，又岂能深藏身与名？”说话的是蔡公公，显然是对骆虎说的。其他人跟着附和。
人群立即给骆虎分开一条路，骆虎迟疑了片刻，手里抱着绣球带着疑惑走过去。他站在波斯美女和蔡公公前面对着大家，道：“某姓马名龙，万年人氏，有幸接到娘子绣球，各位承让。”
骆虎看现场没有熟悉的面孔，就随即编了一个名字。“骆虎”这个名字虽然官宦子弟未必知道，可是万一呢！客人们都是长安城的达官贵人，他一个汴军将军，总是有隔阂的。
“这边请。”这时过来一个婢女，对骆虎和波斯美女说。
骆虎不知所措，波斯美女过来拉起骆虎的手走进一个房间，关上门。骆虎瞬间懂了，绣球抛给谁，谁就可以和该女郎过夜。骆虎隐隐听到，似乎又有其他女郎出来跳舞，看情形，每人都有抱得美人归的机会。
房间装扮地很温馨奢华，雕花红烛，描金鸳鸯被，波斯地毯，楠木几案，博山炉里还燃着檀香。波斯女郎很放松，一下子滚到榻上，缓缓脱掉衣服，用鸳鸯被半掩着身子，随手取过一杯葡萄酒，匀洒在胸脯上，侧着身，笑盈盈地凝望骆虎，似乎在期待骆虎扑上来舔干净。
骆虎一笑，迅速脱掉衣服扑上去。波斯女郎的身材比大唐女子更加壮硕，前凸后翘，感觉不一样。他先舔掉波斯女郎的胸上的酒水，擡起脸道：“你叫什么名字？”
“温如玉。”
她的声音有些侉，还好不影响交流。
“这是汉名吧？”
“是的！”
“什么时候来的长安？”
“三年前。”
“为什么来这里？”
“听说长安富有，来看看有没有发财的机会。”
“结果呢？”
“没想到年年战乱，连皇帝都朝不保夕。但是又好就这么空手回去，就进入青楼，没想到跳跳舞，睡睡觉就能来钱，比家里做木工的男人挣得多很多呢！。”
“你有夫君？”
“有。他有一大家子人要养活，根本力不从心，所以妾生下一个女儿后就出来做工了。”
“离家这么久，不想家吗？”
“当然，已经存下很多钱，明年会回家。”
“这是什么地方？”
“万萼拥花楼。”
“我知道，这里有多少女郎？都是波斯人吗？”
“很多，每个房间都有一个绝代佳人，波斯人只有妾一个。”
“这座楼是谁的？”
“蔡公公的。”
“你听说过崔胤吗？”
“没有。”
“楼上我还有几个兄弟，他们在等我，我要失陪了。”骆虎说罢坐起身要穿衣服离开。
温如玉道：“你不能走！”
“为什么？”
“你走了，妾怎么挣钱？”
“睡觉还要收钱吗？不是蔡公公赏赐的吗？”
温如玉一听就急眼了，她坐起身拦住骆虎：“当然要付钱，哪有白睡的道理？”
骆虎一听也对，天下哪有这等好事，从怀里掏出三百文钱递给温如玉。温如玉低头一看，擡手就把骆虎的钱打掉在床上。她从床头拿出一个红木匣子，打开给骆虎看。骆虎一看，倒吸一口凉气，原来匣子里都是银铤，五十两一个。
“你打发乞丐吗？以前的客人，最少给一枚银铤。”
骆虎脸涨的通红，男人拿不出钱来的时候最尴尬，他低头一看，吃惊非小，道：“这种带标记的银铤是谁送的？”骆虎发现有的银铤上面有似花又似字的标记，与吴忠的银铤相同，楼上的何公公匣子里也有这种银铤。
“跟你不相干，反正不付钱就休想离开！”
骆虎一边穿衣服一边说：“别人给你钱，是因为他们跟你过夜，某又没有过夜，价钱能一样吗？”
“所以你必须过夜，不然你耽误妾一个晚上。”
骆虎冷笑一声，穿好衣服鞋子，把温如玉往旁边一推，就要离开。温如玉大叫：“来人啊！”骆虎大惊，急忙摁倒温如玉，同时捂住她的嘴，道：“别嚷！”
骆虎在怀里掏出银质鱼符，往温如玉怀里一扔，道：“这玩意能换整座酒楼，你先拿着，回头某再赎回来，不过你要告诉我这种带标记的银铤是谁送的？”
温如玉拿起鱼符，一看果然是银质的，分量也不轻，满意地点点头，道：“蔡公公赏的。”
“他的房间在哪里？”
“就在隔壁。”温如玉用手一指。
骆虎悄悄打开门，屏风另一侧歌舞未歇，他悄悄来到蔡公公的房前，轻轻推开房门，蹑足潜踪，进入门内，随手关上门。
蔡公公房间极其奢华，金紫相映，比之皇宫有过之而无不及，令人瞠目结舌。屋内无人，散发着波斯阿末香味。他左顾右盼，发现在一个角落里有一个大箱子，没上锁。
他走过去打开一看，顿时瞠目结舌，原来箱子内是一件崭新的赭黄龙袍，上有盘金线绣的五爪龙。他环顾整个房间，才发现这间屋子实际上就是按照皇宫的样式进行装饰的。龙头书案、煮茶的高脚银风炉、琉璃茶盏等等，这绝对来自皇宫。
难道跟皇帝有关？骆虎脑子不停地转动，他隐隐感到有种巨大的阴谋围绕着长安城正在展开，这个阴谋就与这个酒楼有关。他拿开龙袍，又有惊人的发现，在龙袍
他展开图纸，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这张图纸所画的地方正是这两层地下室，图上详细地列出地下室的机关埋伏所在。令他感到震惊的不止这些，而是图上的小字。小字部分写的是：“振国金窟，惟国朝陵夷，中原板荡，李唐后嗣当启而用之，以备不虞。大中五年重九。”
原来这就是当年宣宗皇帝藏匿金银的金窟，黄巢当年苦苦寻找，一无所获。看来柳璨所言不虚，只是这金窟如何变为娱乐场所了呢？为何又归蔡公公所有呢？
为什么这里有如此多皇室用品？李唐有宦官篡权的传统，难道这些阉党又转入地下卷土重来了？如果不是，那么只有一个可能，他不敢想，但是这个想法已经不由自主地冒了出来：皇帝李晔策划了整个事件。这实在令人感到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