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脱身(1 / 2)
霍小小不是霍小小,而是一个年龄相仿,身材相似的女郎,头发散乱,与骆虎目光相对。
“你是谁?”
“妾是军中弹琵琶的女子。”
“如何会在木笼里?”
“他们让妾进去,妾不知何故。”骆虎立即意识到自己中计,被朱友谅算计了。独孤平和其他士兵也看出问题来了,都看着骆虎。
“你回去吧!”
女郎疑惑地看了看骆虎,转身离开。
“不如这样,晚上偷袭朱友谅的府邸,只要杀了朱友谅,釜底抽薪,擒贼擒王,所有问题都迎刃而解。”独孤平提出建议。
“朱友谅府邸戒备森严,有重兵把守,仅凭十几个人,难以有所作为。”
“可以智取,不必强攻,可用火箭攻之。”
骆虎瞬间醒悟,道:“独孤兄所言极是,油火并进,必能重创之。”
现在西市已经关门,坊内也能买到。骆虎等人走进崇业坊,在坊内马家旅舍买了麻油和小瓢。此时,巡街使已经带兵来到事发地点,他们四处盘问过路行人,一无所获,最后草草收敛了二十几位汴卒的尸体。
骆虎一行人在旅社里将麻油灌在小瓢里,再把小瓢绑在弩箭上。他们草草用完餐,又等到二更天,悄悄离开崇业坊。
骆虎和独孤平率领十二位禁军士兵,翻过景曜门旁边的城墙,像夜间的幽灵在瑟瑟寒风里穿过永安渠,再跨几步,翻过西内苑的城墙,进入永庆殿旁边通过楼。
继续往前走可以看到观德殿灯火辉煌,外面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刀弩齐全,戒备森严。独孤平建议在离观德殿一百五十步远的树林里放箭,容易藏身和撤退。
一切就绪,十二名士兵依次站立,擡起弓弩对准高大的观德殿,将拴有小油瓢的弩箭搭在弩机上,骆虎一声令下,十二支箭纷纷射在观德殿的木板上,小瓢里的油洒满木板。
禁军士兵射毕,又取出一支箭,在三棱箭镞上涂上麻油,取出火折子点燃箭镞,正要搭箭再射,突然从四下的灌木从里突然冒出一圈刀盾兵,在刀盾兵后还有一圈汴卒手持弩箭,对准他们,他们不知何时已经进入对方的包围圈。
每个人都倒吸一口凉气。骆虎与独孤平大惊,骆虎以刀横胸前,道:“退入树林。”
他们退入树林,靠不太粗的杂树隐蔽身体。汴卒燃起火把,这时朱友谅在人群中站出来,身前有几个士兵用盾牌掩护,他哈哈一笑,道:“最好乖乖束手就擒,不然教尔等变刺猬。”
这时独孤平下令,道:“射!”十二名士兵对准朱友谅,射出弩箭。朱友谅看得清楚,他立即矮身,藏在盾牌
朱友谅大怒,道:“发射!”汴军百箭齐发,像雨点一样密集地射向树林里,一轮又一轮,前后射了三轮,里面毫无动静,朱友谅
稍顷,有刀盾兵来报,树林里共十二名尸体。
“少了两位,怎么回事?”朱友谅没有期待得到士兵的回答,他亲自走进树林,低头一看,只见衰草地上横七竖八地倒着十二个人,唯独不见骆虎与独孤平。
朱友谅正在诧异,只听身旁有位士兵大喊:“将军小心!”只见骆虎如同雄鹰般从树上纵下,目光如炬,挥刀砍向朱友谅。
这位士兵恰好仰头查看空中,突然瞥见骆虎纵下,急忙推开朱友谅,但他自己来不及躲闪,骆虎一刀削掉他的脑袋,身首异处。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朱友谅措手不及,周围的士兵立即围上来,阻住骆虎的去路,朱友谅趁机逃出树林,同时下令格杀勿论。
骆虎毫无惧色,趁着夜色与这些汴卒展开决斗。这些汴卒几乎都是朱友谅精挑细选的上等士兵,能征惯战,主要负责保护朱友谅的安全,其战斗力要胜于普通士兵。
骆虎在交战中就能感受到这种差异,他十分清楚汴卒的水平,他现在面对的这些绝非泛泛之辈,绝对是百里挑一的精兵。
饶是如此,骆虎在片刻之间,已经击倒五六位。每击倒一名就立即冲上一名士兵填补,他决不能恋战,否则会力竭而亡。他一边打斗,一边撤退,每退一步,围攻他的汴卒就前进一步,可谓步步紧逼,杀气腾腾。
骆虎现在几乎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他只想着伺机逃离西内苑,至于独孤平现在何处,是否被围攻,他完全顾不得,不是不想顾,是自顾不暇,稍微一走神,就可能殒命当场,他已经隐隐感觉到自己身上已经沾满鲜血,是他人的还是自己的,还真不好说。
又坚持一阵,骆虎几乎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穷于应付,勉力支持,汗水浸透衣衫。此时他已经退出树林,周围的汴卒不增不减,始终有固定数量的人在坚持缠斗,他明明记得已经击倒八九名,这种人海战术让他的自信心备受打击。
就在此时,只见观德殿上起火了,火光由小变大,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朱友谅大喊:“弓弩手跟我回去,其他人留下斩杀骆虎!”
朱友谅怀疑骆虎有其他同伙潜入西内苑,他来不及杀骆虎,匆忙带人赶回观德殿。观德殿的卫兵已经忙起来,他们一部分到处找水负责灭火,一部分在观德殿周围找放火的凶手。
朱友谅赶回来问:“火怎么着的?”
“报都指挥使,突然起火,并未发现放火之人。”
“肯定有人放火,仔细搜!”
朱友谅没想到他刚回到观德殿,骆虎这边就杀入一个蒙面刺客,手持白鹿刀,从外部杀入战团,与骆虎里应外合,杀得这些士卒七零八落。骆虎此时已是强弩之末,勉强招架,堪堪保住性命。
蒙面刺客打开一个缺口,骆虎趁机冲出包围圈,两人来到西内苑的城墙处,翻身越过,又翻过景曜门的城墙,顺利进入城内。
“裴兄?某认得这把白鹿刀!”
裴复摘
“多谢救命之恩,裴兄何以知道吾等偷袭朱友谅?”
“某去相府问事,得知你去禁军借兵,一时好奇,又去了京兆尹郑府上打探借兵消息,出光德坊时恰看到一伙人经过,一时又兴起,跟在后面,才得知竟是你们,可谓天意!”
“只是不知孤独兄如何,若因骆某私事毁了禁军的镇军之宝,骆某百身何赎!”
“以孤独平的武功,要想逃走,朱友谅恐怕困不住他,也许他已平安身退。”
“放火之人莫非是他?”
“裴某放的火,声东击西,先引开朱友谅,他赖以护身的弓弩手肯定会离开。”
“裴兄高明,某自愧不如。”
两人转眼间奔到平康坊,裴复让萧娘给骆虎准备一间房子。点起灯一看,骆虎狼狈不堪,浑身是血,几乎虚脱,身上好几处刀伤,好在并不严重。
萧娘给骆虎准备好热水、衣服和刀创药,让他洗漱完毕后,赶紧休息。骆虎千恩万谢,洗漱后,他在伤口涂好药,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眠。他感觉自己仿佛陷入一个巨大的漩涡,或者沼泽,越努力挣扎,陷得越深,他一度怀疑自己的能力。
骆虎睡到第二天中午才醒,他草草吃过饭,来找裴复商议霍小小的事,可巧凤舞和裴复在一起。凤舞眉头紧锁,看着裴复。两人同时发现骆虎,裴复把骆虎引入座位。
凤舞立即施礼,道:“妾闻郎君昨夜经历一场大战,身体微恙,可休息得好么?”
“多谢凤舞关心,都是皮肉之伤,无妨无妨。”
“朱友谅又向圣人发难,把万萼拥花楼的幕后主人的罪证栽赃到圣人头上,今早他派人送来一件龙袍以及一封伪造的文书,还有一份罪己状,要圣人认罪,钤盖玉玺。”凤舞向骆虎解释他来这里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