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复仇（2 / 2）
很快凤舞回来，她手里也拿着半截玉佩，道：“当初妾与裴君受到圣人责备，圣人将这半截玉佩丢给我俩，妾以为这是一个证物，就保存起来，没想到在这里能遇到原主人。”
“好，竟有如此机缘，玉佩赠佳人，杨某愿将玉佩相赠，以求圆满。”说罢就准备把自己手中的半截玉佩送给凤舞。
“杨君误会，妾拿此物来，是要物归原主，非是夺人之美。”凤舞把玉佩交给杨客，杨客犹豫了下，接过玉佩。
杨客的眼里充满圣洁的光辉，他很久没有如此动容了。
“杨兄当日因何刺杀朱友谅？”裴复问。
“对，杨君不妨说说，妾当日与裴君正谋划行刺，不想被杨君捷足先登，从那以后，朱友谅加强戒备，再也没有找到机会。”
“其实事出有因。上一位宿卫都指挥使朱友伦处处针对崔相，还抢了崔相的爱妾，崔相气不过，就派某趁机给朱友伦一点颜色瞧瞧，正巧那天朱友伦与十几个人打马球，某暗中以石子击马腹，朱友伦坐骑受惊，因此跌落马下，头部撞上石墙，不治而亡，纯属意外。”
“果然事出有因！”骆虎道。
“不久据汴州的细作飞鸽传书说，朱全忠疑心是崔相所为，又遣朱友谅前来继续坐镇京城，崔相说一个也是杀，两个也是杀，既然朱全忠怀疑是崔相，杀一个与杀两个并无不同，是以又差遣某刺杀朱友谅。”
“想不到你我之间也有交手！”骆虎道。
“各为其主。”
“圣人何在？”裴复问凤舞。
“听闻禁军解散的消息，当场晕厥，晚上吃了御医的安神药，现在正在睡觉。”
听到这个消息，每个人都有些黯然神伤。凤舞继续问：“找圣人有事吗？”
“借圣人之手杀独孤平和朱友谅，不过朱友谅受伤，料想不会来。明日召独孤平进宫封官进爵，只要他一来，就可以干掉他。”
“此计甚妙，只是圣人卧病在床，精神不佳，恐怕不能遂意。”
“可以假传敕旨吗？”裴复思量半晌，说出自己的想法。
在座诸位被裴复这个大胆的想法震惊了，不过旋即又平静下来，非常时期，采取非常手段也不是不可。
凤舞在殿内徘徊两圈，下定决心，道：“可以！”
自朱全忠杀光太监，昭宗完全受制于人开始，尤其是皇宫守卫为宣武军代替开始，他就收回司记女官的掌印权，一直把玉玺放在寝室，生怕被别有用心的人盗走。上次朱友谅强迫昭宗交出玉玺，就是因为司记司已不再掌管玉玺，且找遍太极殿和两仪殿都没有任何发现。
凤舞离开两仪殿，进入皇帝寝殿。寝殿内何皇后在看护着昭宗，旁边还有两位宫女值班。凤舞来到皇帝皇后睡榻前，低声道：“皇后，赶紧睡吧，万一惊扰到皇帝，恐怕会影响康复。”
“马上就睡，凤舞，你也去睡吧。”
“妾帮您吹熄蜡烛！”凤舞回身把卧榻周围的蜡烛吹熄，再转过身整理皇帝皇后的被褥，并迅速掠走放置在卧榻旁边的玉玺，拉上帷帐。
凤舞回到两仪殿，裴复等人正在焦急地等待。玉玺在一个精致的小方形木匣子里，打开木匣，里面是用蜀绣包裹的玉玺。凤舞打开书案上的白藤纸，铺展开来。
“我说你写。”裴复说。凤舞点头。裴复说道：
“朕闻古之圣主莫不求贤以佐王道，畎亩版筑，闾巷东山，不绳贵贱。是以天下大治，百业繁庶，稽古号为中兴者，罔不由之。宿卫都指挥使朱友谅、宣武军将军独孤平，翊戴皇图，道兼文武，丕膺懋德，除凶戡乱，奋建厥勋。爰考彜章，宜承丕委，克成硕绩。友谅可征西郡王，平可征西将军。唐天复四年正月诏。”
裴复说完后，凤舞也写完，他们反复检查几遍，没有差错，即加盖玉玺。
第二天诏书下达，小太监将诏书送达朱友谅处，并请朱友谅和独孤平下午进宫当众接受封爵，朱友谅躺在床上，医师刚换完药，包扎完毕，用完麻药后，不再那么疼了。朱友谅看罢诏书，将诏书递给独孤平。
“某叔父是东平郡王，皇帝老儿又加封某征西郡王，与叔父抗礼，岂非故意挑拨离间？”
“或许皇帝欲讨好将军，不得法而已。”
“某可不敢以郡王加身，僭越无礼，恐惹祸上身，且身负重伤，不便前行。你去可以，征西将军，亦名副其实，顺便替某辞去郡王之爵。”
独孤平窃喜，下午独孤平带着十名士兵前往皇宫。路上的雪还没有扫干净，踩在上面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皇宫内的宫女太监比较勤快，宫内主要区域基本上都扫得干干净净。
独孤平由太监引领进入两仪殿，士兵在外面等候，两仪殿内空无一人。小太监离开。独孤平坐在一个椅子上静静等候，他第一次进入朝官和皇帝议事的大殿，眼睛四处观看，想象着各种情形。
突然他听到殿外有惨叫之声，刚站起身，就见殿外闯进四个人，分别是裴复、杨客、骆虎和凤舞，他们的兵刃上还沾有血。
独孤平立即明白，他中了圈套，他抽刀在手，护住自己，道：“哼，竟然来这一套。”
四人懒得跟独孤平说话，对视一番，刀剑齐出，直击独孤平。独孤平招架几招后便狼狈不堪，捉襟见肘，他干脆抄起两仪殿内的各种价值连城的家什砸向四人。四人有些投鼠忌器，万一把殿内的东西都毁了，不好向皇帝交代。
独孤平咬着牙说：“你们，刺客、将军、游侠还有一介女流，都是孬种，有本事一对一，独孤平败了或者死了，是某武功不济，死得不冤，四个打一个这算什么？”
“好，裴某愿单独领教。”
“慢！裴兄不妨且让让，某与独孤平有杀主之仇，非手刃独孤平不能解恨，若杨某落败，裴兄再战不迟。”
裴复不再坚持，与骆虎和凤舞守住殿门，同时也为杨客和独孤平腾出地方来。独孤平脸色逐渐缓和，杨客目光炯炯，两人向前一靠，刀剑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音。
独孤平心虚，招式有时竟显得十分散乱，被杨客逼得团团转，额头上冒出细汗，勉力支撑而已。裴复三人看在眼里，发现独孤平已经是强弩之末，再有一会儿恐怕非落败不可。
但是独孤平毕竟是独孤平，杨客使出各种办法都不能将其毙于当场，两人始终保持棋逢对手的场面，有时候杨客还处于下风。两人交战方酣，转身之际，独孤平背对两仪殿门口，骆虎实在看不下去，像箭一样射来，一刀刺入独孤平的后心，独孤平虽然尽可能地防备有人偷袭，但防不胜防，他回过头看看骆虎，以刀拄地，眼神中尽是不甘，颓然倒地。